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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文化
  毛里塔尼亚成千上百万平方公里的沙丘和乱石遍布的干草原,南起塞内加尔河,西邻大西洋,向东一直延伸到荒凉的撒哈拉大沙漠深处。游牧部落零星而布,村庄相隔甚远,强劲的西风把地上的一切吹得四散飘零。在这片广袤野旷的土地上,珍贵的文物是那么容易迷失。
在努瓦克肖特主管手稿文物的毛里塔尼亚科学研究处处长阿汉穆德•乌尔德•默罕默德•叶海亚相
  信,如果最近在努瓦克肖特以东150公里的小城包特利密特发现贵重物品绝非偶然和侥幸,这件贵重的物品就是迄今为止世界仅存的伟大医生和哲学家伊本•鲁世德(在西方叫做阿维罗伊)的语法著作完整原稿。在远离地中海的这一发现意味着历史学家必须重新思考伊本•鲁世德的著作和影响在阿拉伯种族腹地的延伸到底有多远。

毛里塔尼亚古代文稿的声望
 
  毛里塔尼亚在阿拉伯种族世界众所周知,但是在整个西方却难能如此,这是因为毛里塔尼亚拥有大量的阿拉伯典著文稿,其中的很大一部分是从麦加归来的朝圣者带来的,一些是古兰经学派的一些学生的外进经典的复本,其它的是由毛里塔尼亚本国的法理学家、诗人与历史学家编纂而成。
“尽管毛里塔尼亚的学术与中世纪时代有着密切的关联,但是过去300年中所传承的学术传统在整个西非却可能最为深厚,”在伊利诺伊大学厄本那香槟分校的毛里塔尼亚早期现代历史专家查尔斯•斯特瓦特说到。“这些丰富的学术传统在早期的马格里布社会中具有很大的响应力,”一位叫做默罕默德•沙哈波•阿哈麦德的阿拉伯历史学家补充到,“在其它阿拉伯国家旅行的任何时候,我只要说一个词“毛里塔尼亚”,然后每一个人都想与我谈论我们的典籍文稿。仅仅这一个话题就为我打开了那么多在外国首都的学者的家门。我们的文稿实际就是我们国家的名片。”

宝藏
著名的埃及文学家塔哈•胡森并不是唯一的一个来自东方探察毛里塔尼亚这种特殊的收集文稿的爱好的阿拉伯人。在他的自传-《流逝的岁月》(英文译名为“Stream of Days”)中,他回忆到一个著名的在开罗大学的毛里塔尼亚学者默罕默德•曼汉姆德•伍德特•拉米德说到:“阿维罗伊的仅存复本在毛里塔尼亚得以善存的事实有力的说明了阿尔-安达鲁斯与马格里布地区的学术文献的南移。
阿汉穆德•乌尔德•默罕默德已经在毛里塔尼亚全国各地走访了20年,访查私人收藏室,对这些藏书进行编目,劝说收藏者保护他们的文稿珍品。“我已经到过几乎200个私人藏室,有一些仅仅是乱糟糟的一堆纸,当然也有令人惊叹的学术原稿汇集。如果要全部到访,我恐怕至少还要去100个地方。在我遍览各处藏室之前,找到另外一部可以和伊本•鲁世德原稿相媲美的稀世珍品对我来说不足为奇。
阿维罗伊著作的名称为“Al-Daruri fi Sina’at Al-Nahw”意为“语法组成要素”,这部原稿是年轻商人巴巴•乌尔德•哈如那•彻伊卡•斯迪亚家庭藏室的一部分。“我只是偶然成为一个图书收藏者的,”他谦逊的说到,但是事实绝非如此。这个藏书室由其祖先彻伊卡•斯迪亚•艾尔•卡比尔(1774–1868)开始创建,然而由后世的家族学者、书籍收藏者与作者不断扩大藏量。斯图尔特把这个藏书室称为“欧洲入侵之前的西非伊斯兰科学的巅峰”。
他父亲哈如那在1978年去世以后,乌尔德•哈如那就全身心的投入原稿保护工作之中,帮助斯图尔特整理藏书书目,协助政府制定国家文化遗产保护政策,编辑与发行注解版的阿维罗伊原稿,而现在正在编辑整理他父亲的著作-多卷本的毛里塔尼亚历史百科全书。
“一些学长提到一个叫舍科哈•艾尔•什奎特的人,”他写到,“作为教长的朋友与被保护人,这个古怪的名字给这个小男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更古怪的是离经叛道的行事方式与违背传统的思想使这个教长成了一些人的笑柄或者一些人眼中的怪物。……他们戏称他为“激情摩洛哥”,并且还提到他收藏的所有原稿的巨大财富与在埃及和欧洲出书的收入,但是尽管如此,这个人把绝大多数的时间用来在国家图书馆读书或抄写。
乌尔德•特•拉米德也是乌尔德•哈如特的祖父斯迪亚•巴巴的一个朋友,并且部提力米特图书馆还藏有两人的通信,其中包括对双方藏书进行评价的请求。乌尔德特•拉米特的去世使许多毛里塔尼亚人感到痛心,他的个人藏书馆也并入埃及国家图书馆,而没有送还故土。
毛里塔尼亚科研处的7000藏书只不过是整个国家所有藏量的一小部分,全国共有40000藏稿,其中的四分之三为本地创作和抄写,其余的来自非斯、突尼斯、开罗和其它的地方。
最古老的藏品是是10世纪艾尔•马苏迪的世界历史著作“Muruj Al-Dahab wa Ma`adin Al-Jawhar”写在羚羊皮上的摹本。藏品中还有象Sahih Al-Bukhari这样的的早期教科书,由哈萨恩•伊宾木哈默德•艾尔•赛分在1872年抄写的默罕默德言行录,与由18世纪的阿斯尼德•乌尔德•木哈默德•纳吉姆所抄录的早期伊斯兰诗人创作摹本,所用文字是书写精美的毛里塔尼亚文。

贫瘠的土地,伟大的遗产
 
  不象北非与西非的突尼斯、非斯与廷巴克图这些宏伟的图书城,毛里塔尼亚从来就没有过大型的固定城市。它的四个历史悠久的流动城市,辛格提、瓦丹、瓦拉塔、 与提希特提现在全部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划归为世界遗址,它们全是古老的城市,并且毛里塔尼亚人民为他们的藏书而感到自豪。瓦丹城甚至声称自己的名字来自组合词wadi-意为这是一个由两条峡谷组成的城市- 一条是实际存在的棕榈树峡谷,另外一条是想象中的学者之谷。
提希特现在有一个新的文稿保藏中心,在员工经过充分培训之后,将与提希特附近的一个由18名私人藏书保存者组成的联合组织共同合作。在瓦拉塔,西班牙城区保护工作者的工作队刚刚完成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所指派的修复旧城与稳定经济基础的任务。

辛格提
 
  辛格提在全国的声望最高。实际上,几百年以来毛里塔尼亚在东部阿拉伯国家被称为“辛格提之地”,尽管这一称号并没有出现在任何一个权威性的阿拉伯中世纪地理著作当中。毛里塔尼亚现代最著名的作家阿玛德伊宾•阿米艾尔•什奇提 (1863–1913),在他的地理与文学纲要中,充满感情的写到自己家乡的独特魅力。今天,这个城市成为私人藏品的展台,而且法国对辛格提在这方面的努力给予了特别多的关注。
那里的四大家庭藏书室-艾尔•哈波特、艾尔•阿玛德•马哈穆德、艾尔•哈默尼、与乌尔德•阿玛德•舍瑞夫,全部得以完善组织、编目,并且对学者和游客开放。实际上,这个城市的大部分收入来源于这种对图书藏品的观光游览。
艾尔•哈波特藏书室名气最大,编目也最为详细。这个藏书室是由第一位伊斯兰哈里发阿布•巴卡尔的后代西堤•木哈默德•乌尔德•哈波特在18世纪开始促成,它通过并购北非各处的藏书与誊录当地书籍而发展起来,现在拥有典籍原稿2000多部,所属年代从1088年的Tashih Al-Wujuh wa Al-Naza’ir(《视野的纠正》,阿布•希拉尔•艾尔•阿斯卡瑞的著作)仅存复本到1980年的Taqrir Hawla Al-Maktaba Al-Habot原稿(一部由当前保存者的曾叔父所撰写的关于图书馆历史的书,用圆珠笔书写)。
乌尔德•阿玛德•舍瑞夫藏书室说起来让人倍感心酸,年老体迈的看守在一个满是泥泞的院子里用一个象牙刷一样的木钥匙打开了满是缝隙的门板上的锁,室内光线昏暗,到处是蒙着灰尘的木箱子,箱子编号在600以上,那些原稿就在这些木箱之内。藏品中最珍贵的是藏书室的创建者阿玛德•舍瑞夫在14世纪去突尼斯的旅途中得到的,这部文稿写在羊皮上,名称为(皇族之旅),作者阿伯德•巴奇艾尔•色尔夸尼,据说是得于作者本人之手,所以愈加珍贵。
艾尔•阿玛德•马哈穆德藏书室的主人是一个挺有活力的教师,名字是赛弗艾尔•伊斯兰,他还保留了一个为辛格提年轻人设立的现代书籍杂志公共阅览室,旁边就是所搜集的历史文献,大约有400部手稿与1400卷关于当地家族历史的书。赛弗艾尔•伊斯兰对书面文字的演变怀有浓厚的兴趣。“我们的藏书室还有一部用希伯来语写成的祈祷书,还有人告诉我赛弗艾尔•伊斯兰藏书室还有一部它的手写稿,”他说,“我就奇怪这两部书是怎样被放到书架上去的。”

特殊的文学:律法文学
  与教育相关的还有一个在毛里塔尼亚十分兴盛的文学种类:以问答形式成书的法律案宗,这种文学形式十分适合于律法院校的创作。
努瓦克肖特大学文学院的教授代都德•乌尔德•阿伯大尔哈最近曾在毛里塔尼亚科研处图书馆研究一个罕见的复本,这个复本是19世纪毛里塔尼亚法官阿伯都尔汉•伊宾•木哈默德•伊宾塔尔伯•艾尔瓦拉提的律法文学创作。“我正在寻找这个复本与以前我所研究的复本之间的差异,”他说到,“由此来解决相关历史问题。抄录者老是在主要章节留下错误,但是有他们的脚注做引导还是很有助益的。”
乌尔德•阿伯大尔注意到许多手稿的残破状况并没有真实反应更糟糕的实际保存行动。“这些手稿被一些粗心大意的学生阅读、传递与携带,”他说,“就像一些学生一遍又一遍的抄录新的手稿一样,那些手稿也一本又一本的在阅读过程中被毁掉了。”

书法
  默罕默德•乌尔德•阿玛德•萨勒穆是一个自学成才的书法家,他最近发表了他的关于毛里塔尼亚文字历史和发展的大学毕业论文。“许多人认为毛里塔尼亚文字完全是马格里布地区书写方式的衍生品,”他说,“但是事实却非如此。在很早的时候我们采用了安达卢西亚的书写方式,其在摩洛哥发展成为马格里布文字,但是我们走上了我们自己的道路。
“历史学家说到安达卢西亚文字早已消失,但是我越看毛里塔尼亚的文字,它们越像安达卢西亚文字。如果你把12世纪的安达卢西亚原稿和19世纪毛里塔尼亚原稿相比较,你就不难发现它们的书写方式是如此的接近,简直就像象同一个人写出来的东西一样。”
根据Salem所说,第一部以毛里塔尼亚文字创作的作品是Al-Ishara fi Tadbir Al-Imara,它是
  一部如何使用阿尔摩拉维德法典的汇编,作者是伊玛艾尔•哈德拉米,死于1097年。
它现在被保存在位于提希特的阿伯艾尔•穆米图书馆,以书写精美的安达卢西亚文字誊写。通过比较,他接着说道,当地的这部最古老的著作是关于法学理论方面的作品,作者是死于1527年的西迪•木哈默德•伊宾•艾尔瓦拉提。它是以一种非常独特的毛里塔尼亚书写体书写而成,这种书写体被称为来格拉伊达,意为“圆体,”这是因为字体圆润的缘故。来格拉伊达在四种毛里塔尼亚书写体中最接近安达卢西亚文字书写方式,并且也因为它书写流畅、字体细密而运用最广。
“书写用纸在那时是非常稀缺的,”萨勒穆解释到。“在国家博物馆,你可以看到从16世纪的葡萄牙船只复原过来的独木舟,也就是这些独木舟游弋在我们的北海岸。我们知道相同的船只也从休达(摩洛哥地中海沿岸)运来供当地抄写员用的书写纸。”
其它的毛里塔尼亚字体为:穆斯沙费,一种用于文章标题、诗歌的装饰字体。玛施瑞奇,与东阿拉伯的图路斯书写方式接近,带有飘浮的装饰与金色的斜体字母。然后是苏达尼,风格简单奔放,与库费字体棱角分明的线条与笔画相近。

文稿的将来
为了毛里塔尼亚的文化遗产的保护与发展,萨勒姆最近在毛里塔尼亚古代文稿第一次国际会议上做了发言,并计划在世界银行的支持下与默罕默德•海伯那•乌尔德•西迪•海巴领导下开展相关工程。这项工程的进展将借助于以下各个部门的通力合作: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伊斯兰遗产基金会(由沙特阿拉伯的阿玛德•才克•亚曼尼成立)、法国国家文献局(具体工作由毛里塔尼亚科研局代行)、努瓦克肖特大学,与其它。
乌尔德•西迪•海巴指定了一个在全国各地修建古代文稿文献馆的宏伟计划。然而让那些私人保存者与其文稿分开的主要障碍是需要对书稿进行白蚁熏蒸处理与对搬动过程中的损坏要进行的补救。还有许多个人把他们的文稿视为家传之宝,无论在任何时候也不愿送出家门。
为了说明毛里塔尼亚人对古代文稿的深厚情感,他讲了这样一个民间传说:有一个来自提迪基卡亚的朝圣者,名叫西迪•阿伯都拉乌尔德•艾尔哈亚•伊伯拉黑穆,他在去麦加的时候骑着一匹雄壮的公马,并且发誓说他永远不会卖掉这匹马。但在开罗的一次偶然机遇让他遇到了只有他的宝马才能换来的文稿。当他回家 当他回家时,他的朋友非常惊奇,因为他的马没了。“你的马呢?”他们问道。“我的马已经换成书了,”他答到。这个故事可以让人们充分了解毛里塔尼亚人对文稿的痴迷。
虽然由于个人藏室条件不足而使集中收藏成为必要,但是一些个体收藏者情愿冒着在家毁掉的危险也不愿上交政府集中保管。把同意集中藏品的个体收藏者统一在一块组成当地联盟也是这项工程的另外一个目标。然而,乌尔德•西迪•海巴也担心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毛里塔尼亚的手稿已经被破坏到不能读,不能抄,也不能编目的一堆堆废纸。最后的结果是他们成为毛里塔尼亚历史上的回忆,这也是他把这种文化遗产称为“脆弱”的原因。

对书面文字的珍视
  毛里塔尼亚最著名的文学著作之一是著名作家的游记作品《小小天堂鸟的儿子》。在1829年与1834年之间,他从家乡瓦丹去麦加,然后返回。这本书以许多的历险做背景,然后穿插发生在毛里塔尼亚国王、苏丹国王与英国总督之间的故事。他在这本书中所叙述的经历完全可以说明所有的毛里塔尼亚人多么珍视他们的书面文字。
“他给了我很多钱让我在非斯买书,”乌尔德•瓦尔•艾尔亚娜写到。“我们到达非斯,并且感谢上帝,我们买了我们梦寐以求的书籍。我儿子告诉
  苏丹穆力•阿伯德•艾尔•拉哈曼我们已经买了多少书。他感到非常惊异,并说道:“上帝保佑你们买来宝物。”但是,后来有传闻说非斯的学者认为他们买走了他们国家市场上最珍贵的东西,拒绝再卖给他们书稿,然后经过苏丹的亲自干涉才使我们买到我们心仪的东西。最后他总结到:“我们可能有许多愿望,但是在上帝的帮助下,我们实现了足以让我们终生无憾的一种愿望。
毛里塔尼亚的阿拉伯文稿是象阿玛德这些远见卓识的的收藏者所留下的珍贵遗产,如《小小天堂鸟的儿子》等作品。虽然这些还不能满足毛里塔尼亚人对文稿的热爱。但是有巴巴•乌尔德•哈如尼和阿哈曼德•乌尔德•木哈默德这种同胞正在竭力去做他们所能做到的一切,这样就能让毛里塔尼亚的以后的读者随时可有关于他们国家历史的原著可以借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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